2019.07.12-2019.08.24
當代一畫廊十周年part 5《邱伶琳創作個展》
CHIU LING-LIN Solo Exhibition
畫面與痕跡
文/邱伶琳
2010年[1]一個氧氣充分的午後,我思考著自己的模樣,同時腦中思緒混亂要靠畫面來分擔,一邊動手塗畫著,這個過程中發現到,在腦中每嘗試用一段故事或細節來指涉自己,就離完整的個體更加遙遠,好像過度聚焦會把自己投射出去,丟到一個個更大的標籤下,發散到眾多型態雷同與可被理解的均衡中,接著如所有事物一般,都在合理之下找到位置暫居著。
而這種欲鎖定目標,卻因愈探究愈打不到實體的感受,換來的是新的更廣的觀點,卻得伴著擴大的失落空寂。我飄散在諾大的群體中,我的形象因為在任何一處可見而得以完整,可說是存在於此刻,卻也不是必須,這麼合理又難以消化。
於是我尋查無數個自我生命歷程遇見的、難以消化的狀態,並找到了共有的引渡模組—日記。自小的習慣是將各種細碎用日記紙記下,認為因此就可以更快地往前,像獲得不怕遺忘的能力,這個舉動似乎賦予了我忘卻的權利。 回頭觀看這些密密麻麻的字跡時,忽然察覺一個新的感受,即那些隨筆字詞並非緊貼於我,更貼近的是上頭飛舞或沈重的筆勢,和透過紙背的字痕力道,那些身體和頭腦交互的力之展現,比起文字內容,更能喚起我對當時刻的情緒同理。
整個書寫行為上產生舒緩作用,除了身體刻痕之外,這種把事件或難以言說的情感轉成系列的操作[2]流經我的身體,隨著時空的延長拓寬[3]也愈發變得重要,因而出現的畫面就像一道道緊密於我的歷史痕跡,他們隨著我不斷轉化和增減,至此,我的身體對於畫面的產出是必要的,這些痕跡對於我的存在亦是如此。
[1] 2010年,第一個較為完整的生物形象出現於畫面中,是生物體的原初型態。
[2] 系列操作的舉例為—[腦中—拿起周遭紀錄用紙—選筆—安排畫面—感覺手的運動和擠壓—畫面經營—結語或句號。],連結到之後對於磨墨,選筆,到顏色與缽盤使用的喜好,當然也雜揉了小時候放假時間,被媽媽帶去書法教室寫毛筆字那充斥墨香的空間回憶,因此磨墨對於嗅覺作用,產生安定感。
[3] 不同時間的感受度和環境空間的更迭,配上畫面對視覺的重構,這些都得由下一個畫面來重新整理和覺知,有時也是靠畫面主動與自己開啟對話。